去年冬天,我的一位同伴去了美国阿拉斯加,通过E-mail给我发回海量图片,他坚信这些图片对我的写作会有些启发。 确实,这些图片让我领略到阿拉斯加的风情。这里冰天雪地、白雪皑皑,有珍贵的水貂皮、黄金和石油。同时,也看到了狗拉雪橇和爱斯基摩人的种种生活场景。
不过,我觉得最有意义的,是这位仁兄和一根鸟毛的合影。照片上,朋友握着一根30厘米的羽毛,犹如手持令箭。我们的讨论就从羽毛开始。
这是一根秃鹰翅膀上的毛。秃鹰在美国是国鸟,尤其受到阿拉斯加人的热爱,像爱护自己的眼睛一样爱护秃鹰,像尊重图腾一样尊重秃鹰。
秃鹰的样子奇特,像个凶狠的老头,秃秃的脑袋,高高的鹰钩鼻。借助朋友的照片,我看到了阿拉斯加澄碧的天空,和天空中飞翔着的秃鹰。这些秃鹰飞起来,有点类似美国的B2轰炸机。
天空一碧如洗,大地白雪苍茫,秃鹰飞翔的姿势轻盈且充满力度,这样的景象令人陶醉。
于是,我突发奇想,想请这位朋友带回那根秃鹰的羽毛。中国有句俗话,叫“千里送鹅毛”,想必一根羽毛不会让朋友为难吧?
不想,朋友拒绝了,他讲了一个本地政府保护秃鹰的细节,这个细节令我很是吃惊:
游客在阿拉斯加游玩儿,如果在山上发现一根秃鹰的羽毛,无论你对这羽毛多么喜爱,你都不能拿走。你最好拿起来,照个相,然后放回原处。如果你拿走了这根羽毛,将被课以两万美金的罚款,或加判监禁两年。
一根鸟毛,罚款竟至两万美金,甚至还有两年牢狱之灾――这无论如何,让我意想不到。
然而,我可以想到的是,如果没有这项法律法规,在朋友的照片上,我可能看不到秃鹰的雄姿,相应地,朋友也没有机会与秃鹰的羽毛合影。因为没有严刑苛法,任何一个游客都可能会顺手牵羊。
我欣赏这样的法律法规,它不但是保护一种鸟,而且还在对人性进行教育。
在“占有”成为社会大众普遍心态的当下,这项法规给“贪婪”上了生动的一课。不该占有的就别想占有,哪怕是一根鸟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