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龙江是划分中俄边界的一条江，村民可以相互隔着江看到对方的国民，沿江居住在两岸的民众也共饮一江水。几年前，黑龙江里生长着各种各样的鱼，居民们随意地打上几网，就可以捕获几百斤鱼。即使在江面结冰期，也可以在冰面上凿开一个洞，撒下一张网，不大一会儿，就可以捕获上百斤的鱼。
以前，居住在这里的村民，是把捕鱼看得很平常的。江里的那些鱼就像养在自己家池塘里一样，随时可以提上网捕捞些回来。生活在黑龙江边的作家迟子建在文中描述说，她幼时曾把鱼子当做饭来吃。可见江里鱼之多。
随着捕鱼者日渐众多，狂捕滥捞，原本密集的鱼群渐渐稀少。偶尔渔汛来时会有大量的鱼群可捕，这样的机会让捕鱼者绝不肯错过，赛着争相捕捞。
后来，需要出去到远一些的江面才可以捕到鱼，但是在一切都已机械化的今天，只是稍稍地增加了点成本而已。沿江而泊、装上柴油机的小渔船密密麻麻地排列着，等着渔汛的到来。为了捕获更多的鱼，准备的网更多，撒得更密，大鱼小鱼通通不放过。随着捕捞的江面不断向远方延伸，成本越来越大，捕鱼者也越来越疯狂，为了获得更大利润，基本上见鱼就捕。
我看过电视上播放的一个画面，一位远道而来的记者为了拍摄捕鱼的场面，请捕鱼者开动小艇，转了一个多小时，居然无丝毫收获，这让摄像机的空空镜头有了一种冷幽默。捕鱼者说：这些年来，鱼越来越少，需要去越来越远的地方下网，捕鱼的成本不断增加，有时根本收不回成本，所以现在很少出江捕鱼了。
而靠近俄罗斯的江面，却依然游动着密密的鱼群。为什么同一条江，水可以欢快地变换着方向流动，撒着欢啊亲吻两国的土地，鱼却只亲近俄罗斯呢?有聪明的渔人说：是人类伤害了鱼，让它们记得这一面江充满了危险，才停留在俄罗斯那边。鱼有这么聪明么?是条件反射，还是生态破坏?
面对强大、聪明、贪婪的人类，鱼的回避是极大的讽刺与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