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学田野调查方法 [对人类学田野调查方法的几点思考]

  田野调查,英文为“fieldwork”,又译为田野工作、田野作业、田野考察、野外考察、实地考察等。在这里,我们主要探讨人类学范畴的田野调查工作。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田野调查”经由人类学家A.C.哈登的强调、博厄斯的倡导、里弗斯的践行,在马林诺夫斯基那里上升到人类学方法论的高度。
  
  一、田野调查的特点
  
  田野调查是经过专门训练的人类学者亲自进入某一社区,通过直接观察、访谈、住居体验等参与方式获取第一手研究资料的过程,是人类学家获取研究资料的基本途径,也是人类学理论建立的基础。初次田野调查经历,通常被视为人类学者的成年礼,是跨越“文野之别”的根本途径。
  田野调查的最大优势在于它的直观性和可靠性。调查者亲临调查对象的现场,直接观察处于自然状态下的社会现象,可直接感知客观对象,获得直接的、具体的、生动的感性认识,掌握大量第一手资料。调查者也可在共同活动中与被研究对象中的相关人物建立感情、发展友谊,在此基础上深入、细致地了解被研究对象表层以下的有关情况及具体表现,这些是其他间接调查方法所不能做到的。
  
  二、系统的人类学训练是田野调查的关键
  
  人类学田野调查是一个与理论紧密结合在一起的严谨的研究体系,有一套严格的方法论和具体的操作程序。它不是简单的资料搜集,也不单纯是调查技巧。扎实的人类学理论与方法是调查能否获得丰富资料,在调查中对民族文化现象做出全面客观的观察、描述和分析,撰写出高质量的调查报告或民族志成果,在理论与方法上做出反思的关键所在。若人类学理论储备不充分,田野调查不规范,调查者下到田野点之后懵懂无知,只是按照提纲搜集材料,那么调查中的观察视角,关注重点,对现象的记录和分析都会存在不同程度的缺陷,不能进行深入细致的描述,更不能在主位与客位的视野下对现象做出阐释。调查回来之后,发现弯路走了不少,材料是分散的,勉强凑成类似民族志的报告,却说明不了什么问题,对人类学也迟迟没什么感觉,甚至会有倦怠的情绪。因此,只有经过规范严谨的学术训练,系统地学习人类学的基础理论和田野调查方法,才能获取深入、丰富、细致的民族志资料,提高对材料的把握和驾驭能力,为理论的升华提供基础。
  
  三、学术感悟力是田野调查的重要因素
  
  一名善于进行田野调查的人类学者应具备旺盛的好奇心,善于捕捉材料、追踪关联、整体把握和比较研究。
  在实地调查中细致地感受生活,体验和观察自己和他人的参与,善于表述和理解当地人的行为所蕴涵的多重文化含义。
  对田野资料的敏感度在田野调查中是一个重要内容。调查者不可能预测到所有会发生的情况,对自己所要调查的专题,也许只有一个模糊的意向,甚至会刻意摒弃任何的理论预设。因此在调查中一些宝贵的线索很可能会轻易地被忽略掉,而这些线索,则会被富有学术感悟力的调查者捕捉到,通过观察和询问,记录下大量的细节,这些都是任何访谈提纲无法容纳或事先准备的。这种敏锐的观察,得自于长期田野的浸濡,对当地文化充分尊重的态度和当地文化具体场景的体认。
  
  四、遵循学科基本原则是田野调查过程的核心要素
  
  人类学家的田野调查没有一个单一的模式可循,调查者针对不同的研究计划、研究环境会选取不同的调查研究方法,但田野调查都需要遵循学科原则和一些共同的规律。
  田野调查的目的主要是认知被调查文化,同时以自身的文化系统作为参照系,在这种参比框架下,不断深化对异文化的认知和积累资料的过程。在田野调查中,调查者和调查对象总有一定的距离,一是族际差异的距离;二是角色差距的距离,所以收集材料的背景不可能纯而又纯。顾颉刚在《我是怎样编写〈古史辨〉》一文中说到:研究者在调查中怎样保持价值中立态度?人类学研究只能在社会之中研究社会现象。为了达到客观、正确,研究者既要贴近研究对象,又不能和对象合而为一,最好保持若即若离的关系,便于进行整体性的反思。同时,调查者要用文化相对主义的理念,认识到各种文化没有优劣、高低之分,一切评价标准应放在它所属的价值体系中进行。田野调查不是简单地把调查者当成是当地人,而需要调查者和当地人相结合,理解当地文化,从当地人中通过自己的体会来描述当地人的心理和观念,以“他者”的视角体会当地人的文化和心理。尊重不同民族的文化意识、地区的复杂性、独特性,不干预、更不要牵涉到当地人的生活中去,努力减少人为的干扰因素。
  田野调查作为人类学的基本方法,随着人类学理论而发展,并影响着人类学理论,也给其他学科以有益的启示。但无论其形式怎么变,其使命仍在于复原被调查文化的系统结构,其实质在于立足于一种(或多种)文化作为参比系,去反复参比被调查文化,从而达到对被调查文化的认知,最终促使人类的理解与沟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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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简介:秦懋(1981―)女,藏族,四川小金人,四川大学历史文化与旅游学院硕士,研究方向:民族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