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度表 [女人像‖政治温度表?]

  在政治气候尚不明朗的1979年1月,香港商人霍英东竟向广东省政府提议,由他出资1350万美元,广东省提供3631万美元,在广州建一家五星级宾馆――白天鹅宾馆,这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第一家内地与香港合资的五星级酒店。一般商人可不敢做的,霍英东为什么就有如此超前的眼光呢?后来当上全国政协副主席的霍英东回忆:“当时投资内地,就怕政策改变。那一年,首都机场出现了一幅体现少数民族节庆场面的壁画《泼水节――生命赞歌》,其中一个少女是裸体的,这在内地引起了很大一场争论。我每次到北京都要看看这幅画还在不在,如果在,我的心就比较踏实。”(见《报刊文摘》摘自《意林》2008年第16期)
  女人像,成了风云变幻的政治温度表!怎么回事呢?女人真当是祸水因而与革命相悖不该被革命所接受的吗?可是,那些人私底下恰恰又超常地喜欢女人,特别是漂亮女人哪。
  真当百思不得其解。不过第一百零一思时我豁然得解了:原来是根深蒂固的封建意识使然。嘴里高喊革命口号要解放妇女,心里头却看不起女人;心里看不起女人,那话儿又特喜欢女人。就像鲁迅先生在《肥皂》中讽刺的那两个遗老,看到那个女叫花子,一面鄙视她一面又口水哒哒滴,说弄块肥皂把她咯吱咯吱洗洗干净派派用场也蛮好……与之相比,革命的“遗老”一点儿都不逊色。
  女人多么需要,但在“革命”的台面上,女人和与女人、爱恋相关的一切得远远走开。电视剧《最后的子弹》中那位干部一再直着喉咙喊:“不到革命最后胜利,我绝不正眼看女人!”1958年(请注意:这是远在“文革”之前),《柳堡的故事》就被打入另册,《九九艳阳天》被批作“黄色歌曲”。当然,红旗招展下,也并非绝对没有女性温柔意象的东西,不过只有那只革命的小虫――“蝶”,“恋”着那朵革命的“花”,借以抒发无限的革命豪情。这仅是由于特殊缘由产生的一个特例而已。
  苏联从斯大林执政时起,“左”的东西一直是主旋律,但卫国战争时期,康斯坦丁・西蒙诺夫《等着我吧》这首写给妻子的情诗,曾鼓舞了多少红军战士英勇战斗!人家可把女人和爱情当做至高的美来歌颂。苏、英、美、法等国士兵,许多人贴身衣袋里都珍藏着妻子、孩子或恋人的相片,他们的意志因此而受激励而不是被摧毁。
  试想一下,一个城市即使再美,如果看不到女人和孩子,那么花似锦也会逊色。女性,是和平的意象。纽约港口的自由神像是个女人;雕像中放飞鸽子的也往往是女人的手……
  女性连接着一切美的事物,象征着和平、和谐、宁静。如今沿街的书报亭尽是五花八门的时尚杂志,千姿百态的美女在封面上朝着行人微笑、媚笑、灿烂地笑……我不看这类杂志,但我由衷高兴,因为从这些诱人的笑脸中觉得我们进入了一个和平的、和谐的、人本主义的时代。我绝不希望她们卸去时装,擦去脂粉,换上布质草绿色军衣,别上红袖章,声嘶力竭地朝人间狂喊口号。
  刚刚落幕的北京奥运会,出人意料地,刘欢和莎拉・布莱曼以一曲《我和你》颠覆了人们的思维定势,把我们习惯了的奥运会歌曲必须的激昂、高亢、欢快的节奏,取代以和平、宁静、舒展、柔情的调子,虔诚地呼唤着一个“和”字。
  我感动,因为这是普世的美好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