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丰乳肥臀》是莫言最沉重的作品，作为标题名称的符号“乳”和“臀”因其在语篇的叙事过程中的高频率出现，笔者在穷尽统计的基础上，并结合语篇的故事脉络，认为这两个焦点符号是语篇分析的重点。
【关键词】焦点符号；符号“乳”；符号“臀”；分析重点
小说以讲述故事为主体，叙事学的特征便是叙事者按照一定的叙事方式结构，同时也解构一系列事件，将语篇信息传达给读者的过程。在建构——解构，表达——接受的双向互动中，携带着意义的感知的小说符号作为其中的媒介，也起着重要作用。对此，徐剑艺更是直接将小说符号学和叙事诗学等同，目的在于引导读者探究小说符号的双层能指和所指。足见，小说符号是小说重要的艺术构成，特别是建构语篇的焦点符号。
一、“乳”作为语篇焦点符号的修辞处理
叙事的推进过程中，构筑主体所外化的经验世界时，语言是重要的符号载体，从叙事的开端到文本的终结，小说的焦点符号是一个重要的修辞环节。莫言的《丰乳肥臀》从开篇到文本结束，符号“乳”的高频率使用确实出乎意料，笔者穷尽统计，总共有惊人的533处，如下表：
上表是符号“乳”在语篇的出现频率，从整体审视本篇小说，我们不难发现莫言对于符号“乳”的书写，不是集中于某个特殊片段或者爆发式的在某个交际环节出现，而是从卷二开始至语篇的终结，让符号“乳”在各个章节均匀地呈现在读者面前，篇幅跨度也几乎涵盖整部小说，足见这个符号在语篇中的重要地位。另外，叙述在时间顺序的一维线性叙述中，围绕主人公上官金童从出生到最终寻求到平凡归宿一生的成长经历展开，语篇的前半部分上官金童既是主人公，也是叙述者，叙述展开后语篇人物依次登场，符号“乳”的关联主体几乎涵盖了语篇的所有出场人物以及人物之间的关系。卷一书写的是上官金童的出生过程，语篇虽是第一人称的叙述视角，但上官金童的实际缺席导致符号“乳”的缺席也就不足为其了。在这个故事讲述的时间跨度内，莫言在从上官金童睁眼看世界的那一刹那（卷二）就让“乳”在他身上烙下了深深的印痕，直至上官金童所依靠的母亲去世，他所思所想所留恋的仍然是“乳”，期间还不乏对符号“乳”的大篇幅书写与描述。在这个叙事的时间坐标轴上，符号“乳”伴随着上官金童走完了一生，也伴随着语篇从开端到完结。
上官金童的一生是恋乳的一生，人间有宝，丰乳肥臀，让太阳和月亮宛若两只小甲虫般围绕着转的是上官金童的“乳房理想”，他终其一生对“乳”狂热追求，这也是他生命的终极意义所在，这是上官金童个人的生命体验和价值总结，也是语篇书写的终结。作为语篇的实际作者，在语篇行进的过程中，莫言忠实地沿着他深入骨髓的“恋乳情结”进行史诗般的书写，忠实地围绕“恋乳情结”在各个人物的“出场——离场”中展开，符号“乳”在被高频率使用并贯穿整个故事脉络，以此为开端的故事展开和以此为终端的故事完结，成为语篇的焦点符号。
二、“臀”作为语篇焦点符号的修辞处理
语言层面的书写是超语言的故事链得以安身立命的基础，霍克斯研究符号学时曾指出“既然作家写作使用的是词，它们的艺术最终就必然是由能指构成。因此，最重要的是，为了欣赏作家的作品，我们的注意力应当集中在能指，而不应当听凭我们的自然冲动越过能指转到能指所暗示的所指”。语言符号是语篇建构的基础，焦点符号是基础的基础，对语篇的解读要将注意力集中焦点符号的能指，在能指的基础上理性地探寻焦点符号的所指，并进一步探求语篇的修辞建构。
莫言在新版自序中曾直言有人建言可将篇名改为《金童玉女》，好让更多的人接受，“但既然已经出版《丰乳肥臀》十五年，就没必要再改了吧？”，“丰乳肥臀”作为一个并列结构复合词，由“丰乳”+“肥臀”两部分组成，莫言对篇名的坚持以及“肥臀”情结，经过笔者对语篇的反复阅读，发现除了上文对符号“乳”的高频率使用外，“臀”在语篇中是另一个高频使用的符号，全文一共出现了88次，我们来看下表：
小说语篇的接受者审美感知的外延是想象，其展开的基点是焦点符号，焦点符号的基础则是通过一系列符号的筛选和择取，最终形成以一个或若干个核心符号为聚焦点，对作者所言说的对象进行意义投射。相对来说，语篇对“臀”的追求远不及对“乳”的疯狂，但88次的书写，足以说明作者的某种修辞意图，对于语篇的整体结构而言，对于将这个符号置于篇名之上，并在语篇中多次书写，这本身是一种功能和意义的标志，也是莫言的独到匠心。结构原则是小说叙事语篇的形成要素之一，其主要涉及叙事于语言层面（语流）和超语言层面（故事链）等内容要素的安排和设计，从卷一开始到语篇的终结，在一系列的空间被镶嵌到时间链的叙述语符链上，符号“臀”不仅大篇幅地参与了语篇的书写，而且也使得语篇“丰乳肥臀”能指与所指形成完整的意义建构和生命体验，是整体框架的重要组成部分。从这个意义上说，符号“臀”是语篇的另一个焦点符号。
在《丰乳肥臀》的开篇扉页，莫言直言“谨以此书献给母亲在天之灵”。“丰乳肥臀”这个词包含着消极修辞的痕迹，在将接受者的阅读视线引向艳俗、低媚之际，也即刻在接受者的心理上形成了一种“性而下”的氛围；人世间的称谓没有比“母亲”更神圣的了，也没有比母亲的爱更伟大的情感了。在丰乳肥臀与母亲之间，在艳俗、低媚与神圣、伟大之间，在大俗与大雅之间，对焦点符号“乳”和焦点符号“臀”的分析，是文章重要的切入点。
参考文献
[1] 莫言.丰乳肥臀[M].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2010.
[2] 徐岱.小说叙事学[M].商务印书馆，2010.
[3] 谭学纯，朱玲.广义修辞学[M].安徽教育出版社，2008.
[4] 徐剑艺.小说符号诗学[M].浙江大学出版社，1991（22）.
作者简介：周昌顺（1988- ），男，福建宁德人，福建师范大学2011级语言学和应用语言学专业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应用语言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