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德格尔的主要哲学观点 从海德格尔的哲学之思说起

  二十世纪初,德国著名哲学家海德格尔把柏拉图以来的西方哲学归结为形而上学时代,并宣称这一时代已经走向终结,接踵而来的是思的时代。这一时代,工具陛的思想被哲学之恩取代,技术性的语言也被诗意的语言代替,同时,人不再处于无家可归的状态,而是诗意地栖居在大地上。本文试图从传统形而上学向哲学之思的转变,以及在思的时代人的生存状态分析等方面来阐述海德格尔哲学的开创性。
  
  一、形而上学向哲学之思的转变
  
  (一)形而上学的历史
  形而上学的源头可以追溯到希腊哲学。柏拉图哲学开始了西方形而上学的时代,之后的亚里士多德使形而上学成为了哲学之首。由此,西方精神从古希腊存在之思的源头脱落,出现了无根的状态。中世纪神学意味着西方思想的一次大倒退,哲学成为宗教的婢女,完全被上帝取代。近代的文艺复兴,虽以希腊为名,其实是对罗马文化的传承。形而上学进入了近代时期,笛卡儿用我思证明了我在,并推导出世界和上帝的存在,形而上学由此进入了近代时期。康德在摧毁了以前的形而上学之后,又建立了一套道德形而上学,这在一定程度上使以往的形而上学重获保障。黑格尔把哲学视为一门科学,作为绝对知识而存在。
  现代西方哲学中,尼采宣称上帝死了,这在一定程度上摧毁了先前一切的价值观念和道德标准。在此之后,他又召唤超人的出现,其超人哲学作为权力意志的体现,在摧毁传统形而上学的同时又陷入了自己挖好的另一个形而上学的泥潭。在这层意义上,海德格尔称尼采为西方最后一个形而上学家。
  纵观形而上学的历史,海德格尔意识到我们必须挽救西方文明。他说:“只有到源头处才能克服西方精神的根本态势。”一个民族、一种文明、一种文化只有找到了自己的根,才能源源不断地产生巨大的能量并发出耀眼的光芒。
  
  (二)哲学的终结和思的时代
  所谓哲学的终结并非指哲学终止了前进的步伐,而是意味着传统形而上学的完成。随着社会的不断发展,各门具体科学不断地从哲学中分离出来,并独立地肩负起各项具体的任务。这样,原本由哲学思考的存在论,现在已经被这些具体科学接管过去。哲学也因此走向终结。
  随着哲学的终结,我们迎来了一个海德格尔称之为思的时代。海德格尔总结了之前哲学上的两次对思的召唤:第一次是黑格尔哲学。第二次是胡塞尔哲学。这两位大师为我们提供了研究哲学的方法(思辩辩证法和先验直观法),但并没有思考哲学之思。所谓哲学之思指的不是工具性和功能性的科学和逻辑思维,更不是存在者的一种特性,而是存在的澄明。思考存在的澄明因此成为思的任务。澄明总是在一种敞开之境下发生,而敞开惟有在遮蔽的情况下才能显现自身。因此,澄明不是纯粹的敞开,而是一种自身遮蔽着的澄明。以下的分析一般都是在澄明的前提下展开的。
  在思及存在于时间时,我们容易陷入这样的困境中:存在把时间规定为当前,时间把存在规定为在场,但是,时间又是处于持续地流逝中,存在一旦被规定为在场,就成为存在者。海德格尔说:“存在不是物,因此他就不是时间性的东西,然而它还是被时间规定为在场状态。时间不是物,因此它不是存在者,但是它永恒地处在它的流逝中……”因此,我们不能说存在或时间存在,而只能说有存在和有时间。其中,“有”蕴涵着它给出。那么,存在是如何给出的?存在说的是在场,而在场总是在让在场的前提下发生的。也就是说,存在的给出是在让在场的状态下给出的。这种给出我们称之为存在的遣送;时间又是怎么给出的呢?时间可以说是当前、过去和未来这三维的统一体,三维时间的统一性海德格尔是这样作出规定的,他说:“三维时间的统一性存在于那种各维之间的相互传递之中,这种传递把自己指明为本镇的在时间的本性中嬉戏时间的达到……”海德格尔把此称为时间的达到,正是时间的达到给出了时间的给出。
  其中,它给出中的“它”又如何规定呢?它是神秘的和不确定的,我们惟独从“给出”来规定。给出体现为存在的遣送和时间的达到。因此,它只能是规定着存在与时间两者人于其本己中的那种东西,我们称为Ereignis(本有),它含有“事情、事件”的意思,其动词是Erignen(居有),它含有“发生”的意思。本有植根于居有中。存在与时间以及给出都是在居有中得到规定的。本有这个基本词汇是海德格尔后期哲学中相当重要的思想
  
  二、思的时代即诗的时代
  
  思的时代最大的特点是超越传统哲学的二元对立的思维模式,直接去倾听存在的声音,澄明存在本身的意义。海德格尔认为诗最接近这种语言,因为诗是一种没有经过理性严格推理的逻辑,张显的是一种生命的原始冲动,往往最简洁的几行也能折射出深刻的内涵。海德格尔所谓思的时代即诗的时代。那么,诗的本质如何呢?
  一方面,诗是一种自由的创造,它摆脱了那种严肃的决断,在一定程度上是最清白无暇的事业;另一方面,诗是通过语言表达和实现自己的,我们惟有从语言中去寻找诗的本质。但是语言,其一,为存在敞开处所,同时也给存在者留下了可趁之机;其二,语言易于流俗化,这危及到本真的道说。所以,诗既是最清白无暇的事业,又是最危险的活动。海德格尔说:“实际上唯当我们把这两个规定合为一体来思考之际,我们才理解了诗的全部本质。”
  早期希腊之思和诗,我们可以把它称为存在历史的第一个开端,海德格尔所谓思的时代我们一般视为存在历史的另一个开端,其间是漫长的形而上学历史。海德格尔开创的诗的时代,给了我们以深刻的启发,充分体现了其哲学的批判性和革新性。在这一时代,真正澄明存在的与其说是哲学家,不如说是诗人。国内研究海德格尔的学者孙周兴在《荷尔德林诗的阐释》译后记中这样说,“诗人荷尔德林已经先走一步,以先知般的歌声道出了时代的贫困和不妙,唱出诗人的天命和诗的本质,追思远逝诸神的踪迹,从而启发了存在历史的另一个开端”。随着传统形而上学被思的取代,传统本体论也将被诗化本体论所代替。
  
  三、思的时代人的生存状态分析
  
  海德格尔分析了人从无家可归状态向诗意地栖居的转变的道路。海德格尔说:“有鉴于人的根本性的无家可归状态,对在历史性的思想来说,人的未来天命就显示在:人要找到他进入存在之澄明的道路,并且要动身去进行这种寻找。”
  海德格尔在《存在与时间》中分析了人的存在方式――生存。那么,人又是以什么方式生存的呢?栖居。海德格尔借用荷尔德林的诗句“人充满劳绩,但还诗意地栖居于大地之上”,缩写为人诗意地栖居,这句话很好地表达了思的时代人的生存状态。在思考栖居时,我们会发现现代人往往陷入了各种物质等外在条件的困难中,但海德格尔说真正的困难在于人的无家可归状态。物在本质上只为人提供栖居的场所,海德格尔提出了筑造并认为它在本质上是让栖居。人们是通过筑造得以栖居。在思的时代,诗便是这样的筑造,人是通过诗达于栖居的。海德格尔说:“诗是真正让我们栖居的东西。”《这样的分析似乎给我们一种错觉:人的生存是一种虚无缥缈和脱离现实的,其实不然,海德格尔说:“诗并不飞翔凌越于大地之上,以逃避大地的羁绊,盘旋其上。正是诗,首次将人带回大地,使人属于大地,并因此使他栖居。”⑦
  海德格尔对思的时代以及人的生存状态的分析,充满着浓浓的诗意和人文关怀,这和以往哲学形成鲜明的对比,在一定程度上也具有时代的开创性。